午飯只是簡單的清湯面。

    在八大湖一個不起眼的小房子里，每年暑假，總會多出十幾個孩子。他們有著一個共同的名字——城市“小候鳥”，他們都是環衛工的孩子，陌生的環境，相同的經歷讓素不相識的他們成了朋友。

    簡陋的生活條件，并沒磨滅他們純真的天性，他們依舊快樂著；父母每天清晨5點就要出門，晚上10點多才能回來，這讓短暫的團聚又略帶遺憾，在孩子帶笑的眼神中，透露出一絲淡淡的憂郁。

    一家人仍是聚少離多

    低矮的平房、潮濕的地面、雜亂的房間、昏暗的光線……十幾個孩子就住在這樣的環境里。從十多天前，院子里突然熱鬧起來，經常能聽到從里面傳出開心的笑聲，門口也會有三五成群的小孩子聚在一起玩耍。院子里有十多個小房間，里面滿滿當當地塞著三張或六張上下鋪結構的鐵架床，上鋪多擱置著大大小小的編織袋。加上中間幾張擺放雜物的桌子，房間便顯得異常擁擠。

    雖然是來團聚的，但“候鳥”們和家人待在一起的時間卻少得可憐。家人每天清晨5點就要出門，晚上10點多才能回來，孩子們只能遵守囑托——“不到處亂跑，好好在家待著”，而看電視成了他們最多的娛樂項目。

    陌生的環境，類似的遭遇，讓這群來自異地的孩子很快互相熟絡起來，13歲的榮柯儼然就是里面的“孩子頭”。因為她“來青島次數最多，見識最廣”，而且“擁有一臺其他小孩沒有的VCD影碟機”。沒有連接有線的電視能收到的臺數很少，大多時候里面總放些令人不感興趣的新聞。在旁邊幾個孩子的建議下，榮柯從那堆已經看了很多遍的上世紀80年代港片光碟中找出一張，熟練地放入機器中。“這是舅舅買的，用這個可以看電影。”雖然里面的臺詞孩子們幾乎都能背出來，但他們仍舊看得津津有味。

    只是，這個年紀的孩子始終是閑不住的，來青島的二十多天，7歲的劉娜經常會纏著姥姥帶她去掃大街。坐在姥姥的小三輪上，她可以欣賞城市的高樓大廈，可以傾聽車水馬龍的聲音，這一刻她會覺得自己真正進了城。“實在太悶，我們就讓榮柯帶著，去小公園玩。”劉娜說的小公園，是八大湖社區的廣場，每當廣場上人多起來時，他們就會遠遠躲開。

    房間太擠住不開

    孩子們晚上睡大街

    因為有同齡人的陪伴，孩子們并不覺得多無聊，白天總是很快過去。讓他們感覺難熬的，是漫長的夜晚。每家每戶突然多了一到兩個孩子，讓本就擁擠的環衛工宿舍顯得更為狹窄。怎么安排睡覺，成了讓所有人都頭疼的事。

    “上鋪東西是多點了，不過睡個孩子還有富余。”說起自己的孫子，60歲的鄭老人一直在笑，自己和兒子都在環衛公司打工，一年回不了幾次家，好容易盼到暑假才見到想念許久的小孫子。能在床上睡覺對小孩子來講已經是很幸福的了。由于地方小，有些孩子只能選擇在夜深人靜時，帶著涼席去睡大街。

    “昨天下雨地上潮沒法睡，他們就睡在走廊上，一點氣也不透，大人還好說，小孩子被熱得根本睡不著。”記者進屋采訪的時候，床上躺著幾個正在熟睡的小孩，他們都是趁著大人白天出去工作的空當進來補覺的。還有十多天，等孩子們開學后，這里又會重歸平靜。“到時候就不用遭罪了，下次再見面就是過年了。”看著眼前調皮的孩子，環衛工曾先生嘆了口氣，隨即拿了件衣服又匆匆出門了。